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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聽人解釋Commpassion,是和Y&L到紐約上州白教廟宇參觀時,導遊介紹的。在一個多小時的行程裡,她花了很多時間來談Compassion,當時只知道慈悲是佛教中很重要的修行。隨著年齡的增長,我才了解要能隨時保有慈悲心,是件多困難的事。

尤其是老爸生病以後,我花了有生以來最長的時間待在醫院裡,看到我有生以來最多的痛苦人生,也看到有生以來最多無情的醫護人員。

或許,當一個人每天必須面對痛苦、死亡的時候,就會變得很麻木、很無情。而我,一個從未經歷老、病、死的超齡幸運兒,看到醫院任由一個插管、不能言語、發著高燒的病人躺在床上,用痛苦的眼神,做無言的申訴,而護士小姐仍可開懷的與同事暢談要去哪裡玩,什麼東西好吃,大談院內的八卦時,眼淚就忍不住奪眶而出。

老爸住在NYHQ的時候,一天深夜職班護士長A看我悶悶不樂,就來和我聊天,談到病人痛苦,她說:「I graduated from that already!」一開始,我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,但她接著說,她剛開始當護士時,有一天深夜,一位剛住院的老太太傷口疼痛,急需止痛藥,但她剛搬進醫院,醫生還沒來看過她,也沒有開止痛藥,住院醫生不敢隨便開藥,就讓老太太乾嚎了一個晚上,從那天開始,A每天作惡夢,夢中不斷聽到老太太的哀叫聲,無法安眠,甚至害怕入睡。A說,經過很長的時間,她才恢復正常生活,現在「I graduated from that long time ago」。她的語氣中有些許無奈,些許解脫,還有些許悲哀。

醫護人員一定要「graduated from that」才能工作嗎? 醫院裡,對病人比較熱心的醫生、護士,的確都是那些比較年輕,年資較淺的人員,在一個天天看到痛苦的環境,要保有Commpassion真的是那麼困難? 但根據佛教的解釋,不是要歷經痛苦才能產生 Commpassion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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